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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都市 >be文里的受都想攻我_快穿 >18、宫廷文(十六)

他这个妹妹,虽然博学多才,却是不怎么喜欢作诗写词,倒是对其他地方的风俗建筑感兴趣。

以前未出嫁时,她就经常来找他,说想要江南的建筑志、地理风俗志,还有一些其他人未曾听说过的古籍。

江南的研究完,又要转战岭南了。今后,怕是要把主意打到西域去,继续刻苦钻研。

“你什么时候还会去岭南呢?”

萧厉“噗呲”地笑出了声。

萧厉宠溺地看着她,想像从前那般抚上她柔软的发顶,但又恍然意识到,她已经嫁人了。

“再过些时日,为兄让人给你寻过来。”

萧厉觉得她应该是难过的,但没想到宴席过后,萧思容一路小跑着过来找他。

“兄长,那些画我已经临摹完稿了。”

他那温婉如初的妹妹依旧用着那副期待无比的表情向他询问。

「君子之容舒遟。」

前有经学孔氏为“舒遟”注疏为「闲雅」。

这庶子,倒是有了嫡长子的气运。

那天的简家很是热闹,不论小公子身份的问题,简易行将早已经想好的嫡子之名给了他。

进门第一年,王氏就为简易行诞下了一子。

这是简易行的第一个儿子,是他成家那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个孩子。

萧思容嫁进简家的头两年,一直没有孩子。

那是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二字——舒遟。

舒遅,舒迟。

萧思容坐在主母的位置上,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场景。

意蕴无穷。

王氏仗着母族威势,出尽了风头。而萧家只能忍气吞声,仅派了萧厉过来捧场。

他高兴坏了,违了礼数也要大摆宴席。

当时的太原王氏是大族,就算他要为王氏的儿子大办酒席,也没有谁敢说些什么。

萧厉垂下手臂,忍下心中异样的情绪。

他知道萧思容因为孩子的事情在简家过得并不舒坦,可能想用这样专注的方式来排解心中的苦闷。

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极力帮她。

专注在一件事情上,自然就不苦了。

萧思容压抑着兴奋,嘴角的笑容从未消下去。

太好了。

她说,太好了。

之后的每天,她都要在夜里临摹那些图样,再在书海里逐句地理解那些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小到建筑的用料,大到建筑群的规划。

白天的时候她要管理内院,闲时便捧着图样在院子中细心描绘,整理成册。

这就是为什么简易行不喜欢来她院子里的理由。

身为一个妇人,她却在做着和自己身份不相符合的事情。

又或许是因为嫉妒,他在嫉妒她的才识。

当年的她,可是名动京城的才女,让无数男子都低头羞愧的姝丽。

简易行在心底冷笑,才女,又如何。

嫁为人妇,无子便是犯了七出,让他白白守了两年。

王氏一族风头日盛,萧家就算发展得再快,也始终被压了一头。

在那之后的五年,简舒迟只在萧思容的院子里呆过三次,其余时间里都在王氏那头亲自教习简舒迟识字、认字。

清冷的越是清冷,热闹的越是热闹。

有的时候,萧思容从案上抬起头来,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到底有多么湿漉。

她咬牙,提笔在纸上继续画着。

我可强若磐石,韧似竹枝,也可柔如流水,烈同燎原之火……我的人生,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

为我心中所爱,呕心沥血,也在所不惜。

那么多年的流言蜚语,恶意揣测,她都一一扛了下来。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在最近一次和简易行同房后,她的身子颇为虚弱。

那大夫诊治后一脸欣喜地恭贺她。

夫人,您有了!

萧思容一愣,失神了许久,眼眶逐渐变得湿润通红。

她轻轻地抚上腹部,将自己缩成一团。

这是她的孩子……

呜咽声从屋子里传出,驱散了满园的清冷。

她放下了笔,重新拾起那生疏的女工,一针一线地为这个即将迎来新生的孩子做衣服。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你会叫什么名字?

萧思容嘴角噙着笑,在心里将许许多多的备选名字一一筛选。

女孩就叫一萌。

男孩……就叫一言。

临盆的那天,萧思容满脸的汗,精神气却还不错。

她的孩子并没有让她承受太多的痛苦。

看着怀中安静沉睡的婴儿,萧思容柔声说道:

一言。

你以后……就叫一言。

若遭前夫指万人唾,也必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她将额头贴近他,默默地流着泪。

“一言。”

六年的时间里,萧思容教会了简一言很多东西。

她喜欢将他抱在腿上,摊开她所有的画册,指着上面的图样和文字给他讲述外面的世界——

江南的烟雨小巷,岭南的风土人情,西凉的奇闻异事,南诏的异草奇花。

“您去过么?”男孩抬头看她。

萧思容抿了抿唇角,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失落感重新占据心头。

她……怎么可能去得了那些地方呢。

“以后我带您去。”简一言将她冰凉的手包裹起来。

看这个世界的山河,看历史的遗迹,看不同地域的建筑艺术。

萧思容心里一暖,忽地笑出了声,刮了刮他的鼻尖。

“就你会说,之前娘教你的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谁知道她会话锋陡转,此时的简一言沉默了片刻。

萧思容问道 “建筑三要是什么?”

简一言 “实用,坚固,美观。”

萧思容 “美观是什么呢?”

简一言仔细回忆,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地说着 “合理权衡,稳定自然。”

“不能上重下轻巍然欲倾,不能上大下小势不能支,还要避免孤高耸立,细长突出。”

建筑美学,不矫揉造作,不强行堆砌。

“真聪明!”萧思容眼神愈发柔和,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脸,笑道,“那娘再教你房子的构造如何?”

简一言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好!”

历经十载春秋,萧思容仅完成了她理想著作的一半内容。

教习完这一半,便再无可教。

她想记录东宁九州的建筑风貌,亦想绘制前朝古迹的精美绝伦,她想继续向着西域北漠深进,探寻世界的不同。

萧思容在简一言额上落下一吻 “一言和娘一起画好不好?”

把剩下的部分,一起绘制出来。

简一言点头答应,在今后的两年时间里,把在现代所学的工程制图和古绘融合在一起,以求快捷和清晰地分解出各个建筑的结构和形制。

有的时候,还会代替萧思容将萧厉送来的建筑图样临摹出来,减少她身上的负担。

萧思容则整理出文稿,在大量的文献典籍中搜寻精准的词语。

各地的风俗不同,木匠对工程制法通常都有不同的术语和俗称。

她要做的,便是将其汇集成辞典。

没有足够丰富的工程经验,在深宅大院里做这些工作,可想而知有多么困难。

有的时候简一言睡下了,她还在书房里整夜地伏案疾书,冥思苦索。

如此殚精竭力,身子自然是吃不消的,加之先前几年的忧虑,她还是在深秋的一个夜晚里倒下了。

这一病,就再也没能起来。

她提不起笔,简一言便坐在她的身旁听她说着,自己再画,再写。

每每说到一半,萧思容就开始咳血,撕心裂肺地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

“夫人!您就休息一会儿吧!”

大夫苦心地劝着。

萧思容本就时日不多了,再这样下去……

“我知道……”萧思容扯起嘴角,失神地望着帐顶,“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

她的书,终究还是成为了她的遗憾。

她病倒后,管理内院的事落在了王氏的头上。

在处理完事务后,王氏常常过来服侍她。

那个时候,还在国子监里上学的简舒迟刚好被举荐到弘文馆里念书,每天仅有晚上的时间能来看望萧思容。

这也是他进这个院子里最频繁的一个时间段。

那年的简一言刚刚七岁,总是背对着他趴在萧思容的床边。

他以为他在掉眼泪,无意间的一瞥正好看见他在画着什么。

萧思容看见他过来,虚弱地朝他招了招手,吃力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我可以放心地把一言……交给你么?”

简舒迟瞪大了双眼,耳边传来眼泪滴落在纸张上的响声,清晰而又沉重。

他呆呆地看着简一言,双唇轻颤。

“……好。”

简舒迟和王氏走后,萧思容拉紧了简一言,失声痛哭。

“对不起……一言……对不起……”

这么早就要丢下你……对不起……

再多的话说不出口,湮没在不断滴落的热泪里。

简一言闭上眼睛,回想起现代的场景。

他的母亲跑遍了大江南北,致力于古建筑的研究事业,最后因过度劳累倒下。

重症监护室里,那个戴着呼吸机,蓄了满眼泪水的女子紧紧地盯着他,仿佛在说

“对不起……”

这么早就抛下你们。

简一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站在他身旁的简一萌哭得泣不成声。

再也没有人会问你,建筑美学是什么。

也没有人会指着图样上告诉你这是什么结构,用的是什么木料,这样的构造有什么视觉上的效果。

她的书还有大半的空白,却早早地撒手人寰。

她在遗愿中写道,我想葬在温暖的江南,一个简单的墓碑,一些盛开的鲜花,就够了。

不进谁的宗祠,也不做谁的妻子,她只想自己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果实在违不了礼制,那就算了。

但她知道,身为贵妃的萧思颜和萧厉是能帮她的。

在她病逝的那天,萧思颜伏在她的棺椁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京城双姝,才艺如何的卓绝,也终究抵不过岁月的蹉跎。

哪有什么幸福可言,她们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无尚的荣华。

我想驰骋沙场做巾帼豪杰,你想绘楼百座著书传世……

可终究都只是虚妄的理想。

送萧思容去江南前,简一言曾将一份图纸交到了萧厉的手上。

“舅舅,这是母亲为自己……绘制的陵园。”

萧厉一愣,双手压抑不住地颤抖,他接过图纸,展开,每一笔都精细得不像话。

的确是萧思容的手笔。

只是谁都不知道,这是简一言模仿萧思容的笔触,为她设计的。

“春暖花开的江南,希望您能过得好。”

遵从遗愿,简一言没有远赴江南守孝,而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继续绘制那本还没有完成的书。

《营构集录》,萧思容事先确定下的名字。

集百州地域的建筑制法步骤,构件形制和用途,工程术语和俗称。

简一言多想自己再长大些,长到可以出门的年纪,去走遍剩下的地域,以真实的方式,去亲眼见证那些风土建筑。

如果任务能够顺利完成,便打算如此做。

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集录》会在自己的院子里丢失。

那时简易行正碰上瓶颈,监督的工程又出现了问题,官职一降再降。

为了挽回局面弥补过失,他想起了萧思容的书,想为己所用。

知道是简易行拿走的后,简一言气的食不下咽,从七岁开始就和简易行对峙。

后来萧家施压,简易行也还是没能拿得出。

因为《集录》遗失了,谁都不知道它到底沦落到了谁的手上。

简一言躺在床上用双手捂住脸,默默地哭。

他是为萧思容哭的。

呕心沥血十余载,一切都化为乌有。

他消沉了整整三年,期间简舒迟以兄长的身份给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简舒迟为他理顺发丝,柔声劝道,“别再和父亲动气了,好么?”

简一言默默不语。

他的内心在大声地拒绝。

事到如今,简舒迟向他袒露真心,他也毫不犹豫地拒绝。

简舒迟笑了笑 “如果我知道《集录》在哪呢?”

“……”简一言脸色阴沉,拳头紧握。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拿我母亲的东西威胁我,你还是人么?”

“将人伦置之度外,你觉得我还是不是人?”简舒迟搂抱住他,在他的颈间轻嗅,“我最喜欢看你这副样子……”

这副专注看我的神态,怒气冲天又不得不屈从于我的样子。

简一言双目通红,挣扎着将他狠狠地踹开。

简舒迟却拼命地想和他纠缠,狠厉地掐住他的脖子低声威胁 “我劝你还是乖一些,不然我可不能保证那本书能够再出世了。”

“这本书能不能出世……从来就不是你这种人能说了算!!”简一言猛地起身将他推撞到书柜上。

简舒迟一声闷哼,汩汩的鲜血从额上流下。

“简一言!!”门被撞开,外面传来一声暴喝,竟是简易行带着王氏来了院子。

“殴打兄长!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简易行看见房里的情景,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对着简一言怒斥,“混账东西!”

“舒迟!”王氏有急又气,忙唤人叫了大夫为简舒迟疗伤,又问道,“是不是一言打的你?!”

简舒迟还未应答,简易行就对着下人喝道 “还不把他压去跪祠堂!”

“爹……不是……”简舒迟想着要开口解释。

“我自己走。”简一言蓦地打断他的话,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冰凉得没有丝毫感情的视线在他们三人之间扫视,最后停留在简易行的脸上。

“跟你成为一家子,真是令人感到恶心。”

“你——!”

夜里的祠堂很冷,灯笼的光十分微弱,简一言吐出一口热气,掏了掏衣袖里的东西,拿出来几根木条,用小柄刀慢慢地削着。

“一言哥哥……”从堂外丢进来一件袍子。

简舒云探出一个脑袋。

简一言微怔 “你来做什么?”

简舒云是王氏的小女儿,一直养在深闺,尽管一起生活在简府,但平日里他们拢共也见不了几次面。

小姑娘身形摇摇晃晃的,应该是踩着丫鬟的肩膀来给他送衣服。

“他们去照顾哥哥了。”

“你快回去吧,被发现要挨骂了。”

“好吧……”

小丫头招了招手,扑通一声,掉叫地上,哎哟哎哟地叫。

像极了他那个古灵精怪的妹妹简一萌。

想到简一萌,简一言稍微舒心了些,裹紧袍子,疲惫地闭上眼睛休憩。

有些人死的容易,有些人活得困难。

他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他到底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

疲倦的人生。

第三年时,简易行纳了王家一个旁支的庶女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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