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其实赵雷一直没有忘记那个“一眼大一眼小”的张三(山)。
因为心里早就冒出来一个想法-
自从三起相同的案子发生以后:
“张三”可能还活着?“凶手”可能就是他!
但这个想法他从未跟人提起过:不能说,也不敢说。
不能说,是没人会相信说了也白说,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
不敢说,则是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天!
房门在特殊工具转动的最后一圈儿后被打开。
陶玲有些紧张:“师父,这么做可违反-,”
小声提醒道。
赵雷没想带她,
是这个刚从警院毕业的机灵鬼像块“膏药”一样自己偷着跟来的。
“我听说过这家伙的事!他不是杀了咱们三位同,”
男人猛地回头狠狠瞪向对方!
吓得姑娘呲溜蹿到旁边。
没有。没有发现任何新鲜的、有人在这儿生活或来过的痕迹。
赵雷并不意外。
“那为什么还去?”
饭馆里,陶玲根本没动面前的盖饭终于忍不住问:
“还有这个‘骨肉分离’的案子,师父,您是不是怀疑也是他干的?
可他不是已经被执行死刑了吗?怎么可能还?!
再说,这次的手法跟那三起也不一样。这次是骨,”
“你相信‘鬼’吗?”
赵雷边用纸巾抹着嘴边打断她。
“啊?什么?鬼?”
“对,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碍于是公共场所,
男人只把掏出的烟在鼻子那儿闻了几下后开始在指间转弄起来。
“鬼,鬼,”
姑娘眨眨一双杏核似的大眼睛,
“不,不信吧应该?”
“赶紧吃!吃完回吧,连轴转了几天了,回家歇歇。”
赵雷站起朝店门走去,却突然又止步回身:
“不许再跟着我!这是命令!”
“我不累,师父!我,”
“不许!”
“鬼?鬼?”
陶玲只好低下头开始机械地把盖饭一勺勺送进嘴里,
“会有鬼?”边念叨着……
2.
当晨钟“暮鼓”响起的时候,陶玲无奈地走出禅房。
没有,什么也没问出来。
这位一只脚穿鞋一只脚不穿的主持-“清海”和尚什么也没说。
哦不,也算说了。但对方说的姑娘基本一句也没听懂。
至于自己关心的、涉及“鬼”呀,还有他师弟“张三”的情况,和尚则闭口不谈。
“地藏经?”
陶玲对佛教确实知道的不多,只一句“阿弥陀佛”。
“信则有不信则无”,这话!嘿!
夕阳射在那边大雄宝殿的顶上,似乎隐隐漫出一圈光晕。
鼓声低沉却又使人闻之心静。
于是姑娘不自觉双手合十念出平生第一次称颂:
“阿弥陀佛”!
不知怎的,一股念头涌上来,竟引着她的目光越过大殿看向远处的山峦。
陶玲知道那儿有个“闭关”的山洞。
就在她一只脚在山门外、一只脚在山门里的时候,
“施主务必小心!您命中有遇鬼之缘!”
“清海”却突然出现在禅房门口朝她说道。
陶玲闻听以为对方又要告诉自己什么转身打算跑过去,
不料对方随即进入禅房关上了门。
“什么?遇鬼之缘?”
她吓得哆嗦了一下,
“这和尚,吓唬我?!”
下去的台阶渐渐模糊,陶玲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照明功能。
不多时,面前分出一条向右的小路。没有台阶。
“这大概是通往后山去的路吧?”
姑娘停住,有些犹豫。她想去那个“闭关”的山洞。
伸手摸摸自己藏在衣服里左侧腋下的枪套,
“怕什么?哪有鬼?我不信!”
起风了。山风扫弄着桃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
看着黝黑的洞口,姑娘心说“不怕、不怕”,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是:
“鸡皮疙瘩暴起”!
手搭在枪套上,纽扣已被打开,还有枪机保险。
随时可以迅速抽出进入射击状态。
右腰处还别着一支伸缩式警棍。
陶玲的武器操控成绩全警院第二,还有格斗等其他成绩也名列前茅。
最主要的:胆大!机灵/聪明……
她是“警察世家”,爷爷、父母亲、大哥大嫂,全是警……
几盏酥油灯被点亮,恐惧感霎时退去不少。
陶玲只留左手握住警棍棍柄。
没什么。看起来正常。
虽然有人生活的痕迹,但不奇怪。可能是哪位师父刚在此修行过。
“这是谁的挂像?好像不是佛祖释迦牟尼的?”
看着洞壁上的一幅唐卡,陶玲疑惑。
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突然,姑娘猛地转身,警棍随之出鞘。
洞口,洞口有什么东西闪过!
肯定不是风声!
虽然这声音极轻又夹在风里,但陶玲依然很确定那是生物移动的声音!
其实她不知道或者说到此刻为止还没有意识到:
自己的耳朵异于常人!
听力!陶玲能听到“异界”的声音!
是的,异界,
她能听到“冥界鬼步”!
事实上姑娘也是“鬼使”之一,别称:鬼娘。
只不过现在如之前的“张三”一样还不到时候罢了。
3.
陶玲睁开眼睛的时候先看见“清海”和尚。
“胡闹!”
赵雷气得在一旁不停踱步,看见她醒了嗖地蹿过来举手就要,
“师父我错了!您使劲打我吧!”
陶玲急忙扭头闪出右侧脸颊。
“你!!!”
男人的手在空中左摇右晃三个小时终未落下。
“起来!回去关禁闭!你不是喜欢‘闭关’吗?我让你关个够!”
那手落下后抓住的是被角,一把将被子掀飞了出去。
“师父,我可能相信有鬼了,因为我好像见着了。”
陶玲扒着栏杆,看着前面正驾车飞驰的赵雷说道,
“师父!真的,不骗您!我真看见一个,”
“闭嘴!”
男人霍地抡出右手狠狠砸在警车中间的护栏上。
4.
“你多次‘碰瓷’,把好心帮扶你的人讹得倾家荡产、痛不欲生!对吧?”
“你?你是谁?”
女人惊恐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双她活了近七十年都没有见过的“眼睛”!
“鬼使,我是鬼使。”
对方点点头,
“走吧,跟我走吧。”
“走?去哪儿?”
老太太摇头如鼓锤敲鼓,
“不!我,我哪也不去!不!”
“五无间地狱。在那儿,你想怎么碰瓷就怎么碰瓷。
哦不,不用碰瓷;你会吃得很好、吃得很饱的,用不着靠碰瓷讹人。
还有,既然你不愿意把手脚用在正经的事情上,那就,留在阳间吧。”
……
“这回什么样?”
法医临进门前接过对方递来的烟放进口袋。
“两手两脚被剁下来,整齐地码成一排在地上。”
赵雷仰头闭眼“看向”楼道顶端答道。
“这孙子要疯!”
“我已经‘疯了’……”
男人手插进侧兜,把里面的烟盒狠狠地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