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太子和二皇子被庆帝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你们觉得杀人可以解决问题吗?”
庆帝问道。
太子和二皇子自然都说杀人不能解决问题。
庆帝呵呵一笑,道:“朕觉得可以。”
“范贤阻止杀范贤,府衙查案杀府衙。”
“鉴查院追查,可以杀尽鉴查院。”
“若朕起疑,也可以杀朕!”
太子和二皇子两个人吓得直接把脑袋扣在了地上。
“杀人固然可以解决问题,但那是十恶不赦之人的想法。”
“心无宽容,你们怎么君临天下?”
庆帝冷冷的说道。
他的心中,早就料想到了一种结果。
那就是在他在位时,大庆能一统天下。
他有信心能够打天下。
可是……人的寿命终究是有限的。
在他死后,谁来帮他守天下呢?
他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一下子就葬送在了自己的后辈手里。
他今天很生气。
不只是因为范贤是他的私生子。
范贤若是死了,私生子永远就只是私生子,不会真相大白。
他不会死儿子,只是范舰死了个儿子而已。
也不只是因为范贤是他选定的未来重臣,却遭人在京都刺杀。
他很生气,因为他发现自己另外两个儿子的心里其实都有那种杀人可以解决问题的想法。
他需要一位仁厚而有力的儿子。
去帮他守天下。
仁厚而有力,就是他选下一任继承者的标准。
然而无论是现在的李承乾还是李承则,都让他非常的失望。
————
听完几首曲子,苏晨赞道:“确实不错。”
桑文有些害羞的说道:“紫女大人教的好。”
苏晨笑了笑,道:“在紫兰轩还习惯吗?”
桑文心头一惊,连忙下跪,泫然欲泣道:“王爷,莫非是桑文哪里没有做好?”
“您告诉我,我一定改!”
“但求求您一定不要赶我走!”
苏晨走过去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批评道:“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单纯的问问你而已,没别的意思。”
“你不要把我想成那种总喜欢话里有话的上位者。”
他对待身边的人一直都是直来直去。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桑文抬头看向苏晨的眼睛,苏晨略带笑意的看着桑文。
桑文发现真是自己误会了苏晨的意思,连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王爷,是我想多了!”
苏晨叹了口气,道:“你啊。”
“不要太紧张,在我身边你要学会放松。”
他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处于那种紧绷的状态。
他更喜欢让自己身边的人能很轻松自然的呆着。
这一点紫女就做得很好,时常会有一些很自我的动作。
比如先前紫女从背后抱住桑文等香艳场景。
这若是换了其他权贵,肯定会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冒犯。
但苏晨不会。
“可是…毕竟是第一天见到王爷您,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那种状态。”桑文很紧张,很羞怯,很诚恳的说道。
苏晨闻言一笑,道:“嗯,没事,慢慢进入那种状态吧。”
桑文愿意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可见对方适应的还是挺快的。
桑文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
苏晨走近,把桑文逼到了墙边,桑文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虽然……我也想和王爷您……但是,我们能不能……再相处一段时间。”
桑文的脸已经红得像是个苹果了。
苏晨轻轻摸了一下对方滚烫的脸蛋,笑道:“好。”
他与桑文拉开了距离。
桑文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着。
苏晨打开窗,看向附近的街巷。
路上行人神色各异。
苏晨抬起头,目光仿佛去了很远的地方。
鉴查院和京都守备都行动了起来,在收拾残局。
范贤背着黄明勇一步步的走向范府。
王起年想要帮忙,但是被范贤拒绝了。
他想要自己背黄明勇回家。
桑文的屋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苏晨知道是谁来了,说道:“进来吧。”
紫女笑着走了进来。
“你平常不敲门的。”苏晨说道。
紫女掩嘴一笑,道:“这不是怕公子和桑文正在办正事吗?”
桑文的小脸蛋顿时又红了起来。
真是个雏。
苏晨没理会紫女的插科打诨,问道:“正事办得怎么样了。”
紫女说道:“现在范府大部分人都出来接范贤了。”
“范府此时的防卫正处于最空虚的时刻。”
“我们的人,应该快得手了。”
如今,五竹不在京都,范贤重伤,范舰带着一批他最信任的人离开了范府。
正是夺取箱子的最佳时机。
————
范府,护卫们一下子少了平常的一半。
至于原因则很简单,范贤被刺杀的消息传回来后,范舰带着范弱弱范思哲还有一半的护卫气势汹汹的出门接范贤去了。
范舰现在脾气很大,气得脸上的青筋都爆起了。
他平常在朝堂都是好说话,和事佬的形象。
但今天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动他儿子,他一定要让对方死!
他明面上的力量可能不够。
但他手底下为庆帝秘密培养的一百名虎卫可不是盖的!
九名虎卫,便可敌一位九品上的高手!
一百名虎卫,可见能力到底有多恐怖!
一辆送菜的马车进入范府,没有引起守卫的怀疑。
因为给范府送菜的一直是那位牵着马车的老人。
老人将马车牵到厨房,原本准备卸货,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憋不住想上厕所。
他便只好先前上厕所了。
老人刚走,便有一位护卫打扮的人往这边走来,护卫在马车上翻了翻,在菜底取出了一个黑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物品。
取出那物品后,他将菜摆好,复原成他到来前的样子。
那黑布包裹着的,是个箱子。
接着,他带着箱子穿过了一条无人看守的小道,来到墙角边。
他对着地板踩了两下。
地板突然打开,走出一位侍女打扮神色冷厉的貌美女子。
“大人。”
护卫抱拳行礼道。
“废话少说,箱子给我。”那女子平静的说道。
“是。”护卫连忙将箱子交给了那女子。
女子背好箱子,身影逐渐变得飘忽起来。
她身轻如燕,带着沉重的箱子在范府里按照计划的路线前进。
她一路上完美避开了护卫的巡逻和换防。
仿佛她对范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一位侍女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往这边跑来,她却并未后撤。
“姑娘!”
一道突然的男声传来,惊起了树林中的飞鸟。
侍女应声回头,问道:“怎么了?”
那出声的一位仆从打扮的人,他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认错了。”
侍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她继续往茅房赶去了。
仆从看向空无一人的庭院,擦了擦汗。
背着箱子的女子一路辗转,最终来到了范贤的住处旁。
不过她停在了侧边,没有动。
“兄弟,换防了。”
两位护卫与范贤住处不远处站岗的护卫问道。
那站岗的两位护卫其中一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问道:“不是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换岗时间吗?”
来换岗的护卫笑骂道:“让你少站会你还不乐意了?”
“哈哈哈,乐意乐意,谢谢兄弟了,这里就交给你们啦!”
“好嘞。”
换岗完成。
背着箱子的女人来到范贤住处正门口,拿出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钥匙。
竟然一下子就将门锁打开了。
护卫本能的往后看了一眼。
女人眉头一皱,回头瞪了一眼,眼里的杀气仿佛要化作实质的剑气穿透过去!
那护卫吓得连忙把头回正,背后开始汗如雨下。
却……没有出声。
女人打开门,走进了屋,一块小纸片掉落在了地上。
女人带着箱子进屋关好门,然后来到范贤床边,弯腰,抽出一个箱子。
女人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扯下黑布,里面竟是与范贤床底那箱子看不出什么差别的箱子!
她将两个箱子完成了置换。
然后将正品包好带到了自己的后背走出了门,将大门关上。
大门在关上时,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但那两位提前换岗过来的护卫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一动不动的面视前方。
离开前,女人也没忘记捡起那块小纸片,放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