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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快捷加入收藏设为首页京张铁路工程处的测绘员黄庆福辞职了！
32岁的大男人，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伙伴倒在自己面前，就算周道生开枪击毙凶手吉村，倭人也道歉赔偿，在黄庆福的脑海里留下的烙印，恐怕只有投军杀敌才能磨灭！
投军，投周道生所在的暂编第四十七协！
孙家和劝说不住，在北大营里的李尧也劝不住。
“国家都破烂成这副鬼样子，除了拿起枪炮跟踏马的洋鬼子干，没活路了！”
“老子从今天起就不是黄庆福，叫黄新生！以前那个黄庆福，陪着孙德贵一起，死了！”
“你们炮兵要搞测绘吧？给我一根杆子，我跑竿！”
新生的黄新生只说了这么三句话，李尧就不得不收下。
测绘员本就是炮兵军官的料子，黄新生一来，学兵队的晚讲就变成测绘和方位、弹道计算专业知识传习会。
大地测量、经纬度、方位角、函数解算、图板作业......李尧专门听了两晚上，人家讲的，比自己曾经学的还要专业几分，还要易懂一些。
令人颇感意外，吴光新竟然在听课的学兵群中。
课罢，李尧特意找了吴光新，两人在军营的东操场上边走边聊。从倭国陆士炮兵科的教程、讲义和炮兵联队操典，说到新军炮兵在装备，特别是在重炮兵装备上的巨大差距。
李尧感觉平时略显沉默，与人关系不睦的吴光新其实颇有想法，有的话题只需自己轻轻一带，他就能侃侃而谈，不像是依靠裙带关系爬上帮统位置的样子。
如果是依靠段祺瑞上位的话，刚刚从管带升为帮统，似乎又慢了一些。倭国陆士毕业的第三期生中，蔡锷已经是协统，潘矩楹在第一混成协当标统。
“自堂，如果将来北大营的两协合编为第二十镇，炮20标的装备、训练，你有何看法？”
如今，两协合编为20镇，在北大营里是最热门的话题。
吴光新并不诧异这话从“锡良亲儿子”嘴里说出来，诧异的是李尧似乎意有所指。难道炮20标，有可能由吴某人出掌？
“李协统，恕我直言，朝廷的新军编练计划纯粹是扯淡！”
这家伙，出口伤人又惊人呐！
“为何？”
“新军编练不是为国战，而是......”吴光新的声音压低至无声，表达的意思，李尧却懂了——新军是清廷编练出来镇压国人的！
“如果是为了国战，假想敌首先是倭国，从军制、编制上就要倭国陆军为敌。以镇对应师团，北洋六镇皆以12300员额为准，倭国常备师团员额为17000，随时可以扩充至22000，显而易见，新军编练的假想敌并非倭**队。”
“国战，仅仅以镇和师团作为对比显然不行。就说火炮和炮兵，倭军有重炮兵联队，有超重炮兵联队，在军一级和更高的总军一级，北洋六镇没有相应的装备，也就没有相应的战法对应之。如果开战，焉能不败！？”
“再说镇一级的火炮配置，如今机关枪、速射炮普遍列装强国陆军，数量比北洋六镇只多不少。”
“在旺盛的火力下，步兵战法，陆战形式都会发生相应改变，倭鹅沙河之战就说明，堑壕会越来越多出现在陆地战场上。野炮，速射野炮对付堑壕，毫无作用。”
尼玛，吴光新，你能再给我一点点惊喜吗？你踏马的跟我一样是穿越者吗？！
“协统大人，75山炮升高炮架是你的意思，想必对此已有心得，订购105mm轻型榴弹炮，恐怕也是出于对堑壕战的考虑吧？”
吴光新，你踏马有资格在军中摆出目空一切，看不起任何人的架子！去倭国陆士、在北洋武备或者速成学堂，学炮兵的人多了去，能有这般前瞻性眼光的，吴光新是李尧仅见的唯一。
这样的人在清廷破绽百出的新军编练大势下，混迹于一群庸碌者中，渐渐的就会没了光华，最终混天度日罢了。
“炮20标，李协统已经做好编制计划和战法准备，卑职就不再多嘴了。”
李尧沉声问：“你认同？”
“卑职想说，我辈所见略同。”吴光新其实想用英雄二字，临出口时又改了，此时此刻的奉天城、北大营，恐怕只有周道生才当得起那两个字。
“自堂兄，你是我认识的人当中，唯一懂炮兵的人。”
李尧心里有些纠结，吴光新毕竟是段祺瑞的妹夫，脑门上北洋二字金光闪烁，王炳南对此人的评价不佳：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吴光新没有说话，他听得出来，李尧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李尧难以抉择，决定看看再说。
“105炮回来，列装、训练的事情，就看自堂兄的了。”
“军制司那边......”吴光新又说了半截话。
暂编第47混成协，在炮兵编制上已经远远超纲，这其中还没包括编制到队一级的60迫击炮。
别的混成旅，如第二混成旅，装备的是日造31式75速射野战炮18门，编制一个营。同在北大营，暂编第47混成协则是三个营的火炮编制数量，难道真是为第20镇成军所准备？
李尧自有解释：“黑省、吉省两镇编练任务还压在制帅肩上。没有正式校阅点编之前，就算有十个炮营，也说明不了什么。”
吴光新将信将疑，他自从跑到东边来之后，就能感觉出这里对他始终存在着隔膜，此时“所见略同”的李尧含糊其词，这种隔膜之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明显。
问题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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